醉草園聯集續編 附錄一 文十六篇
寵妾弊害論
蓋聞上古一夫一婦，肅肅雍雍，男正乎外，女正乎內，初未嘗有嬖妾之目，迨中古以後，納妾之風盛行，寵妾之事，亦相繼而起，夏以妹喜，商以妲己，周以褒姒，愛之深，遂不覺寵之過，過寵則益形驕肆，深愛則變亂是非，而房帷禍患，將有不可勝言者矣。然此非嬖妾之能禍人，而實寵之者之自取其禍也。
吾觀周之興也，太姒正位中宮，化行南國，雖有小星，猶肅衾婤之抱，亦有亦有媵妾，尚懷江氾之恩，跡其謙遜，不敢當夕，不敢越禮，閨幃之化修，而江漢之風肅，不謂後世之憐新棄舊、移寵奪愛、尊卑失序者比比然也。請即其弊害略而言之：或入門見妒，狐媚取容，陰懷奪嫡之計，暗蓄覬覦之心。或工讒掩袖，效武曌之行為；置毒俎中，師驪姬之故智。鼓釁房帷，舒其毒害，始也挾夫之勢，終也棄夫如遺，視若奴隸，致結髮之妻，下堂求去，親身兒子，驅逐遠方。雖己不育，而既殺其母，復忍殺其子，使宗嗣凐沒，甚而兄弟頻生釁隙，家庭輒起風波，外無手足之親，內無妻子之奉，人倫綱紀，蕩然無存，幾人類所不齒。更有嫡子無權，庶孽得志，恐他日財產糾紛，遂以遺命劃歸嬖妾名義，使嫡妻孤子，窮苦無依。至所謀既遂，遂起惡心，厭老朽之無能，引少年而入室，雖知之，而徒喚奈何！
嗚呼！禍起深閨，毒流後世，寵妾者其弊其害，有必至也。假使納妾者能以禮制，遠而勿寵，則彼雖鬼蜮為心，何所施其含沙射影之技；能正其倫，遠而勿嬖，則彼雖豺狼成性，何所肆其齧指噬膚之為。從可知禍以寵召，寵即禍隨，不然，周文王姬妾眾多，且頌螽斯麟趾之德，衛莊公嬖妾一人，遂興綠衣黃裏之歌。審乎此，其害之深，不在納妾，而在寵妾也。當此文明世界，戶籍上不容混淆，而世之權貴豪商，猶多寵移新愛，狎昵群嬖，而不知利害切身者，其謂之何哉？
寵妾弊害論
蓋聞上古一夫一婦，肅肅雍雍，男正乎外，女正乎內，初未嘗有嬖妾之目，迨中古以後，納妾之風盛行，寵妾之事，亦相繼而起，夏以妹喜，商以妲己，周以褒姒，愛之深，遂不覺寵之過，過寵則益形驕肆，深愛則變亂是非，而房帷禍患，將有不可勝言者矣。然此非嬖妾之能禍人，而實寵之者之自取其禍也。
吾觀周之興也，太姒正位中宮，化行南國，雖有小星，猶肅衾婤之抱，亦有亦有媵妾，尚懷江氾之恩，跡其謙遜，不敢當夕，不敢越禮，閨幃之化修，而江漢之風肅，不謂後世之憐新棄舊、移寵奪愛、尊卑失序者比比然也。請即其弊害略而言之：或入門見妒，狐媚取容，陰懷奪嫡之計，暗蓄覬覦之心。或工讒掩袖，效武曌之行為；置毒俎中，師驪姬之故智。鼓釁房帷，舒其毒害，始也挾夫之勢，終也棄夫如遺，視若奴隸，致結髮之妻，下堂求去，親身兒子，驅逐遠方。雖己不育，而既殺其母，復忍殺其子，使宗嗣凐沒，甚而兄弟頻生釁隙，家庭輒起風波，外無手足之親，內無妻子之奉，人倫綱紀，蕩然無存，幾人類所不齒。更有嫡子無權，庶孽得志，恐他日財產糾紛，遂以遺命劃歸嬖妾名義，使嫡妻孤子，窮苦無依。至所謀既遂，遂起惡心，厭老朽之無能，引少年而入室，雖知之，而徒喚奈何！
嗚呼！禍起深閨，毒流後世，寵妾者其弊其害，有必至也。假使納妾者能以禮制，遠而勿寵，則彼雖鬼蜮為心，何所施其含沙射影之技；能正其倫，遠而勿嬖，則彼雖豺狼成性，何所肆其齧指噬膚之為。從可知禍以寵召，寵即禍隨，不然，周文王姬妾眾多，且頌螽斯麟趾之德，衛莊公嬖妾一人，遂興綠衣黃裏之歌。審乎此，其害之深，不在納妾，而在寵妾也。當此文明世界，戶籍上不容混淆，而世之權貴豪商，猶多寵移新愛，狎昵群嬖，而不知利害切身者，其謂之何哉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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