醉草園聯集續編 附錄一 文十六篇
非慈可否論
慨自非孝論起，群口囂囂，而世之為人子者，漸趨惡化，蔑視天倫。甚且因財產之不能任意，訟其父者有之；因戀愛之不能自由，棄其親者有之。人倫大變，子道多乖，疊載報端，難以縷述。論者謂子可以不孝其父，父亦可以不慈其子，以此相抵，似不為過。嗚呼！世之倡是論者，其亦有所激而言，而還問其心，未必如是也。
夫父子天性也，天無不愛物，父無不愛子，性使然也，是故孔子曰：「為人子，止於孝；為人父，止於慈。」誠以子孝父慈，為千古至善之極則，即為周幽之廢宜臼，晉獻之殺申生，為父亦有不慈之事，然從古如周幽、晉獻者，曾有幾人哉？故知慈者為父之道，亦即為父之心之性，不待勉強而出於自然者也。吾觀老牛舐犢，梁燕呼雛，物尚有然，於人為甚，誰謂父而不慈其子耶？且父之於子也，當其初之日，捧負之，提攜之，曾未有聽其呱呱而不之恤者，情之所鍾，固有獨至，亦猶孝之於親，晨昏定省，心之所發，固有獨誠也。如曰可以不慈也，是必因子之長大成名，而逆親不孝，致堂上之雙親，時彈暗淚，始悔當年之殷勤顧復，謂早知有是子，不如無子之為愈，且不如隋侯之醫蛇、楊寶之醫雀，尚可望報於萬一，用慈胡為者？殊不知養兒待老，此子他日之能孝不孝，尚未可知，而遽以不慈加之，已先失為父之道；即明知之，而欲如田嬰之不舉五月子，其何能不傷厥考心乎？審乎此，覺慈愛之情，莫不真而且摯矣。
彼夫愛而勿勞，禽犢之愛，溺於憂者，反失慈之真理，世故或非之。至慈愛之道，實為萬古不易之常經，亦為父者自有之天性，則斷斷不可非之也。鄙論如斯，質諸高明，以為然否？
非慈可否論
慨自非孝論起，群口囂囂，而世之為人子者，漸趨惡化，蔑視天倫。甚且因財產之不能任意，訟其父者有之；因戀愛之不能自由，棄其親者有之。人倫大變，子道多乖，疊載報端，難以縷述。論者謂子可以不孝其父，父亦可以不慈其子，以此相抵，似不為過。嗚呼！世之倡是論者，其亦有所激而言，而還問其心，未必如是也。
夫父子天性也，天無不愛物，父無不愛子，性使然也，是故孔子曰：「為人子，止於孝；為人父，止於慈。」誠以子孝父慈，為千古至善之極則，即為周幽之廢宜臼，晉獻之殺申生，為父亦有不慈之事，然從古如周幽、晉獻者，曾有幾人哉？故知慈者為父之道，亦即為父之心之性，不待勉強而出於自然者也。吾觀老牛舐犢，梁燕呼雛，物尚有然，於人為甚，誰謂父而不慈其子耶？且父之於子也，當其初之日，捧負之，提攜之，曾未有聽其呱呱而不之恤者，情之所鍾，固有獨至，亦猶孝之於親，晨昏定省，心之所發，固有獨誠也。如曰可以不慈也，是必因子之長大成名，而逆親不孝，致堂上之雙親，時彈暗淚，始悔當年之殷勤顧復，謂早知有是子，不如無子之為愈，且不如隋侯之醫蛇、楊寶之醫雀，尚可望報於萬一，用慈胡為者？殊不知養兒待老，此子他日之能孝不孝，尚未可知，而遽以不慈加之，已先失為父之道；即明知之，而欲如田嬰之不舉五月子，其何能不傷厥考心乎？審乎此，覺慈愛之情，莫不真而且摯矣。
彼夫愛而勿勞，禽犢之愛，溺於憂者，反失慈之真理，世故或非之。至慈愛之道，實為萬古不易之常經，亦為父者自有之天性，則斷斷不可非之也。鄙論如斯，質諸高明，以為然否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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